(资料图)
定寨主宋江让马
图:天魁星-呼保义宋江
且说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齐集忠义堂,宋江提议设坛祭天,以谢神明,众头领齐声附和。于是请了四十九个道士来做法事,连做七天。到第七天三更时分,忽听一声响,半空中突然冒出一团火光,落在祭坛滚了一滚,便钻入正南方地下。宋江随即命人掘地三尺,挖出一个石碣来,上面写着蝌蚪般大的天书,无人认识。
做法事的道士里有个姓何的,自称能辨认天书,经他翻译出来,竟是一百零八将排定座次的名单,分为天罡星三十六员,地煞星七十二员。宋江说:“这是上天分定的次序,望众头领各守其位,休要争执。”
众人见有石碣记述,即按座次排定,各无异议。
是夜卢俊义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一人,其身甚长,手挽宝弓,自称嵇康,特来收捕梁山贼人。卢俊义大怒,提朴刀直戳过去,非但戳不着,连朴刀也自行折断,反被那人用弓箭射断右臂。此时其余一百零七人均自缚前来,跪地求饶。那人一声令下,顿时涌出二百十六名刽子手,将一百零八人全部斩首……
次日卢俊义心有余悸,寻燕青、石秀、杨雄索解此梦,三人都解不得。倒是石秀有些心计,对卢俊义说:“这是个妖梦,员外千万不可在人前直说。”卢俊义点头称是,从此不再向别人提起此梦。
闲话少说,言归正传。
这一天吃罢早餐,设在忠义堂前的两面聚将鼓咚咚咚连响三通,众将领知道又要议事,便迅速来到忠义堂按座次坐定。只见宋江向预先站在阶下的马夫一招手,马夫牵着一匹马来到堂下。宋江开言道:“这匹照夜玉狮子宝马,本是段景住兄弟从大金国取来,送与晁盖哥哥,却被曾头市恶贼史文恭夺去,晁盖哥哥又被史文恭一支毒箭射中面颊,一命归西。幸得卢员外和众兄弟戮力同心,夺回此马,将史文恭正法,为晁盖哥哥报了大仇。我思量良久,欲将此马让与卢员外,以显我山寨赏罚分明。”
听罢宋江话语,卢俊义不知为何一下想起那个梦来,心中打了一个激灵:若为此马伤了弟兄们的情谊,那卢某可是罪孽深重矣。他是个聪明之人,不待众人开口,慌忙起身道:“卢某仅凭些许微功,怎敢受此重赏?哥哥乃山寨之主,理该乘此宝马。若说让与卢某,宁死不敢拜领!”
宋江说:“宋某出身郓城小吏,文不能安邦定国,武不能过关斩将,常自汗颜不已。员外乃人中豪杰,文韬武略,此马理当归其主,望员外速领此马!”
卢俊义哪里敢受?只好拜倒在地,不肯起身。
此时黑旋风李逵实在看不下去,跳起来大吼道:“你们装模作样,一个让,一个推,看得我头疼死了!别惹得我性起,一斧劈了这畜生,看你去让给谁?”阮小七、林冲、杨志等也一齐附和:“既然卢员外不肯受领,哥哥何必多让!”
宋江看众将皆有不平之意,随即顺水推舟说:“既这般说,宋江只得独占此马了。”
有人说石碣天书是宋江和吴用事先策划好的,大概没有错。这确实是个好办法,一下子解决了排座次的难题。
说起宋江之“让”,亦非首次。当初晁盖临死留下遗言,日后凡活捉史文恭者,不论是谁,便为梁山泊之主。结果攻打曾头市,卢俊义果然活捉史文恭,宋江碍着晁盖遗言,不得已要将第一把交椅让给卢俊义,说的也是上面这番话。也是卢俊义拜倒在地,宁死不从。也是李逵暴跳如雷,众将齐声附和。
宋江凭借“让”字诀,坐稳了水泊梁山的第一把交椅。